夾岸群花

翔潤相二通通有

【翔潤】撒嬌

身為一位責任制的上班族，還特別敬業龜毛，把案子帶回家裡做似乎再正常不過。

草草結束晚餐，翔戴上藍光眼鏡、鍵盤敲得噼哩啪啦響，潤居高臨下，站在書櫃上俯視他。

他喵了一聲，沒有人搭理他。

見狀，他歪了歪他毛髮略長的頭，輕哼一聲，以往至少都會瞄一眼的翔，今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，沒有反應。

潤抖了抖耳朵跳下櫃子，決定自立自強，跑去玩具箱裡叼了逗貓棒，回來蹲在翔腳邊，乖巧懂事的等待。

即使表現得這麼積極主動，還是沒人理他。

潤困惑極了。

要知道翔作為一個主人，二宮和也口中的貓奴，平常照顧可說是無微不至，膩歪到潤剛長成成貓時還嫌煩逃家過一陣子，最後翔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心頭肉找回來。

這樣的教養方法使得潤雖然禮儀端正，卻也非常傲嬌，尤其是對待翔這個主人。

他甩動毛茸茸的黑色長尾，快速拍打地板，試圖引起主人注意，告訴主人他已經非常不耐煩囉，你到底要不要理我！？

可惜翔腦中正運轉著這個月公司的營運報表，腦子完全灌水泥，他推了推眼鏡，又打了一長串字。

潤放下嘴裡的逗貓棒，覺得有點委屈。

嗚……他不理我……

像二宮家雅紀，那隻熱情如火的大金毛那樣直接把人撲倒這件事他是不幹的，當然以潤在貓中偏大隻的體格還是幹不來這種事。

或者像知念家的哩打那樣？

潤動了動尾巴，低頭想了一下……嗯……直接像尊雕像固定在螢幕前面……

不行，會打擾到翔君工作……

黑貓垂下耳朵閉上眼睛，有些難過，那讓他遠遠看起來宛如翔腳邊一道小影子。

他雖然脾氣有些急躁，也知道翔重視一個東西時會顯露出什麼表情，翔現在臉上的表情，就跟面對自己時是一樣的。

所以…………

潤低低的喵嗚了一聲。

沒關係，潤，你還有自己的紙箱呀。黑貓向自己信心喊話，想到心愛的紙箱他稍微開心了一點。

還有，就算翔君不理你，你還是可以不給他帶來麻煩的、磨蹭他一下下呀。潤想著。

黑貓挺直背脊，一雙黃綠色的大眼睛叮地發亮，精神抖擻看著主人桌子下的小腿。

一下下的話…………

潤前腳有些興奮踏了踏，一溜煙鑽入翔兩腿間，開始八字繞。

修長勻稱的軀體可見他是一隻發育良好的貓咪，油光閃亮的黑色皮毛總是讓來訪的客人愛不釋手。翔撿他回家的那天，他還是一隻巴掌大的小毛球，食慾還特別差，因此翔一向很關注他的飲食和運動，如今他已經長成一隻令翔驕傲的美貓，脖子和尾巴微長的毛令他顯得特別高貴，翔也從不深究他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貓。

對翔來說，他是潤就夠了。

潤也最喜歡這樣的翔了。

可是我不會表現出來喲，才不會讓你得意忘形呢！潤一邊打轉、用頭蹭著翔的小腿，一邊瞇起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。

肢體接觸似乎喚醒翔沉浸於工作的心智，潤靈活的尾巴刷過他的膝蓋窩，他忍不住抖了抖腳。

“潤……等下再陪你玩喔……咦？這裡錯了吧？”

剛甦醒的貓奴之心很快又被責任感重重壓下去，潤不滿的叫了一聲。

誰知道忙著工作的翔想也不想、竟然抬腳用腳掌拍拍黑貓的頭。

“好了，好了，先到一旁去，再一下下就好了喔。”

嘴上安撫著潤的翔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，腳底和潤的保養良好的鼻頭親密接觸。

潤動作嘎然而止，整隻貓連鬍鬚都僵硬了。

竟、竟敢用腳底碰我的頭！

混蛋！惡魔！不是人！

震驚過後，怒會留下。

怒極的黑貓毛全都澎了起來，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確流著一部分長毛貓的血統，他頭也不回鑽出桌底，躲進他的寶貝紙箱。

翔君是笨蛋！

兩隻貓爪子瘋狂洗臉，潤舔著修剪完美的爪子風中凌亂。

哼，果然不能對他太好！

高傲的貓咪決定除非主人願意用一罐美味的鯡魚罐頭道歉，不然他不會輕易原諒他的！

潤躲起來的當下，翔也正如他所說的，很快結束整份報表的收尾工作，並且檢查了一遍。

他從電腦椅中站起來，深深地伸個懶腰。

“嗯－－嗯？潤呢？”

他離開電腦前四下張望。

“剛剛不是明明還在？……咦？”他踩到了潤留下的逗貓棒。

“這不是潤的逗貓棒嗎？”

依他對潤的了解，潤不玩玩具，會把玩具叼回玩具箱藏好，怎麼會隨便丟在自己腳邊？

愚蠢的人類才不會懂貓兒方才細膩的心理活動。

翔撿起逗貓棒甩了甩，走去特別為潤開闢的玩耍區(起居室一塊不小的空地)，發現一小段毛尾巴露在滿是抓痕的紙箱外頭。

“你在這裡呀，潤。”

翔笑著動手戳戳那截尾巴，潤立刻竄出紙箱，轉身壓低重心朝翔嘶嘶威嚇。

沒想到只不過戳尾巴而已，朝來這麼憤怒的反應，翔半舉起雙手，投降似的說：“欸？怎麼了？怎麼了？”

黑貓不理他，很快地跑走了。

留下翔石化在原地，摸不著頭腦。

___

【翔潤】至少還有你

櫻井翔先是插入鑰匙，轉開門鎖，他深吸一口氣，緩緩地推開一條縫，縫裡透出溫暖的燈光，正想看清裡頭情況，轉念想想這不是他家嗎？於是堂而皇之推開門。

只有玄關亮著。

櫻井翔知道那人肯定在屋裡某處，公寓深處飄來薰香淡淡的氣味，他忽然有些急躁，難得隨便脫鞋換上室內拖，隨便放下隨身包和鑰匙，手插在口袋裡握拳走進內室。

他難得像個少年，剩下口袋外頭的那隻手抓亂工作打理好的頭髮，定型液沾在手上黏黏的，似乎從他們相遇後，日子一直都是這樣過的。

當然也不是一直都如此順遂。

一片昏暗的起居室，外界璀璨的燈火照亮他的戀人，松本潤好看的側臉倒映在上面，他想罕有男人的臉足以配上豔麗兩個字，可是這兩個字櫻井翔卻只想送給他，明知道他會因此小小的鬧脾氣，仍然樂此不疲，像拿逗貓棒逗弄貓咪那樣，逗過以後捧在掌心加倍疼惜。

松本拉了張椅子坐著，撑著手、耳裡塞著耳機，沒有發現慢慢走近的櫻井，夜晚窗外的斑斕凝結在他眼底。天氣晴朗的時候他們也很喜歡待在這個落地窗前，兩人各拿一本喜歡的書，賴在一起曬太陽，一個下午無話，溫度靜靜地暖進心裡；等到夕陽西斜，松本率先起身走進廚房，櫻井想了半天頂著戀人高度不信任的眼神、厚著臉皮幫手，晚餐時兩人再配著美味的飯菜交換書的感想。

他握著拳頭，心裡想著，他喜歡這樣的生活，而這樣的幸福是松本潤帶給他的，獨一無二的珍寶，他想握在掌心，一刻也不放手。

他慢慢的、慢慢的彎下身，手拿開他一耳的耳機，塞進自己耳裡。

是演唱會確認流程用的錄音。

被打擾的松本一點也不驚訝，他低頭關掉音樂播放器，櫻井耳裡的樂音同時沉寂，松本拿掉耳機說：“歡迎回來，翔君。”

松本的聲音很平靜，像是等他很久一般。

“今天工作辛苦了。”

他的松本瞇起眼睛微笑，櫻井心裡今天一直憋著的一塊馬上鬆了開來。

“你也辛苦了。”

他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紙張，各種顏色的原子筆和鉛筆在上頭塗塗寫寫，還有旁邊休眠中的電腦。

“還在想嗎？”

“嗯……”松本抿唇看向窗外，“在想還有哪些可以改進的地方……”

櫻井手攢緊了又鬆開，“是嗎？我陪你一起……大家開會想？”

松本馬上搖了搖頭，認真的回絕。“不行，這次的大架構是我想的，所以我必須負起最大的責任才行。”

櫻井沉默，同時明白松本身邊停滯的空氣是怎麼來的。

他很想對這個人說，他已經做得很完美了。

可是這樣只會適得其反，逼他更加鑽牛角尖檢視每個環節，松本潤永遠是那個不服輸的小包子，過早給他一個答案只會更加用力的反駁，早年他們沒為此少吵過架，有時候其實也不過就是他的私心作祟，想保這個人一世無憂，後來證明在這個五光十色的箱庭裡是痴心妄想，為保護這個人而攥緊的拳頭反而揮舞著將他推得更遠。

他後來終於醒悟了，拳頭裡的小小空間，如果沒有他，一切還有什麼意義？

他不再揮舞自己的拳頭，學著小心的牽起他的手。

你想走到最遠的那個地方嗎？

好啊。

放心走吧。

我會，陪你一起看遍這路上所有風景。

我們一起走，好嗎？

櫻井翔彎腰拾起一地紙張，走過去單膝跪下，動作溫柔的塞進松本潤的手裡。

“大家能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，比你一個人看到的更多，相信大家都願意提供意見的。”

簡簡單單的指尖碰觸，堪比千言萬語。

“不要太逼自己……好嗎？”

松本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，輕易地從他臉上讀到堅定不移的信任和支持。

他一直都不是如外界所說的獨自一人。

嵐永遠都是，五個人。

並且，櫻井翔永遠站在松本潤這一邊。

松本潤纖長的睫毛眨了眨，更加認真的回覆。

“好。”

兩人指尖相觸，感受彼此頻率不同的脈搏，翔欣賞著這樣的潤，即使在意評論，也不輕言失落，凜然抬頭挺胸，他驕傲的王子殿下。

“我回來前，潤君在想什麼？你好專心。”

松本垂著頭，剪短的頭髮完美的襯托底下弧度優美的頸子。

他眨了眨眼，眼睛盈滿笑意，載滿燈火的瞳孔讓櫻井聯想到他們站在台上、底下的五彩燈海。

他說：

“我在想，怎麼讓七萬人幸福。”

男人發現自己好想向全世界大聲宣告，他的男人有多認真可愛，然而下一秒隨即反悔。

這是他的潤呵！

“那……”

櫻井翔有點緊張的低頭摸索口袋裡的東西，一向流暢的嗓音結巴，等到他終於抓住那個頑皮的小盒，確信它可以剛好塞進他們倆手之間那個空間。

他單膝跪地，鄭重的問自己的男朋友：

“松本潤……願意讓櫻井翔幸福嗎？”

松本潤手裡的手稿重新飛落，但暫時沒人在乎。

在這一刻，翔的心跳終於應景的跳個飛快。

過了足夠櫻井翔心跳十五下那麼久的時間－－

“我願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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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相二】友情

二宮和也抱膝坐在地毯上，抿著唇看著不滿兩歲的小鬼頭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蹭著同一條地毯。

小朋友打了一個小小噴嚏，終於意識到除了滿地毯玩具外、地毯邊緣還有個客人動也不動觀察他，漂亮的雙眼叮地發亮，沾滿口水的左手食指指著他啊啊的叫起來。

客人頓時失笑，溫柔的對他揮揮手：“你好。”

小孩子相當親人，接收到善意的回應，馬上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朝他撲過來。

“啊……啊啊，小心點……”

“噗～噗。”

小朋友才不管他，開心的把滿下巴的口水全抹在他的褲管，二宮無奈的把手穿到他的腋下抱起他，拉起小圍兜擦拭他的小臉蛋，小朋友手不甘寂寞抓他的手玩。

“乖呦乖呦……”

小朋友拉過他的手指，張嘴便要含，二宮不讓他放進嘴裡，一大一小僵持不下。

“喂……長這麼可愛幹嘛愛咬人啊？”

二宮微笑，孩子的媽恰好從臥室探出頭，看見自家孩子賴著撒野的樣子，趕忙跑過來。

“抱歉，Nino……這孩子……他可能是餓了。”

所以撲過來是覺得他身上可能有奶的意思嗎……？

二宮不禁思考這個深奧的問題，邊小心舉起孩子交給他的母親，女人道謝完抱著他進臥房換尿布去了，他有點無聊擺弄一旁的玩具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沒帶電動，總覺得不自在，正發散思維著、孩子的爸拿著啤酒猛地冰他的後頸。

“嘶－－好冰！”

“嘿嘿嘿……”相葉勾起一邊嘴角笑著，三兩下坐到滿地玩具裡，竟不顯任何違和，長年和小孩子小動物打交道果然有差，不像自己看著手擺在哪都有點彆扭，二宮瞪他一眼，拉開拉環灌了一口。

“……眼睛是像到你吧？”

“是嗎？但嘴唇一定像到她。”女人很愛笑，她抱著孩子朝客廳的兩人笑了笑走去廚房，二宮點點頭，眼睛益發溫暖了起來。

“嗯……真不錯……咕嗯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喂，可別連你也跟著唸我。”二宮笑笑的跟他乾杯，鋁罐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。“再來個人要我找個人照顧自己，我要受不了了。”

二宮放下啤酒罐往後倒在玩具堆裡。“還不是一個人長到這麼老了～”

“Kazu不老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相葉跟著倒下來，“其實我不是想叫你結婚……雖然我結婚了。”

“喔？”

“我只是想說，Kazu這樣……就很好了，你維持你喜歡的樣子，就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能偶爾來我家玩我很開心……啊，其實我一直很怕你會突然覺得寂寞還是怎樣的，但是我……”

“寂寞？為什麼？”

“呃……”

“你家還是在這裡吧……我們工作還是會遇到啊。”

“嗯……對，就像你說的，”相葉手摸過去握住二宮的手。“我一直都在這裡喔。”

二宮回握。“知道啦，結果你還是擔心嘛。”

“因為你都不帶電動來玩了啊！”

“我一直玩電動你老婆怎麼看我啊！？怎麼看都是個怪人吧！”

“你本來就……啊、你折我的手！”

“白痴你活該！”

相葉嗷嗷哀號，到後來竟然變成大笑。

“下次帶來吧，我們可以一起玩。”

“……可以不要嗎。你兒子一定會摔壞我的東西－.－”

“你要負責教他啊！”

“教你就夠忙了……好啦，那小子真的像到你耶！”

“我就當你在稱讚我兒子好了！”